克拉德美索

史蒂夫和巴基原本只是互看不顺眼的搭档，某天他们一起穿越到了一个奇幻世界。令他们惊恐的是，这里每个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儿甜蜜的恋人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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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14）人鱼传说

关于离开海之国的最后一站去哪里这个问题，史蒂夫十分公平的进行了民主投票——结果是喜闻乐见的，七个人全部选择去寻找柯蒂斯的宝藏。

 

何况这个位置也正好就在他们要去的普特尼沙漠与海之国的交界处，他们的必经之路，连绕道都不需要。

 

“哪有这么凑巧的事？所以咱们要去找柯蒂斯的宝藏这件事，一定是光明神对我们的指引！不去的话光明神会惩罚我们的！”巴基大言不惭的如是说道，大家纷纷表示赞同。

 

有了地图之后，宝藏的位置就非常好找了——大家在一个废弃的墓园中发现了一个可以挪开的挡板，挡板之下，是曲曲弯弯的通道，通往一个幽深的地穴之中。

 

复仇者佣兵团众人点起火把，由巴基打头阵，史蒂夫断后，顺着通道小心翼翼的前行。

 

地下洞穴绕来绕去，走了大约有几千步后，巴基忽然猛的停下了脚步——这导致后面的六个人撞作一团。

 

“你搞什么啊你……”克林特捂着被山姆撞出一个包的后脑勺，凑到巴基身边向前看去，然后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忘记了抱怨。

 

大家见状纷纷凑上前去——

 

只见前方的空间像是一个小小的墓室，四四方方的十分规整。墓室的左边堆满了金银珠宝，它们闪闪发光诱惑着来人。但复仇者佣兵团的每个人都没有被这些珠宝所诱惑——他们的目光全都被墓室的右边牢牢吸引了。

 

墓室的右边铺着一张早已残破得快要化成灰的毯子，毯子上是两具紧紧抱在一起的白骨。其中一具骸骨是正常的人类，而被他死死抱在怀中的另一具骸骨的下半身，俨然就是一副长长的鱼尾……

 

所有人都久久的凝视着那两具300年前的尸骨——他们当然都立刻就猜到了尸骨的身份。

 

“人鱼塞壬……原来真的存在……”巴基呆呆的说着，他直愣愣的向那两具尸骨走去。史蒂夫企图伸手拉住他，但巴基甩开了他的手，仿佛中了邪或是丢了魂。

 

巴基在人类尸骨的一侧，捡起了一个涂抹过魔法药水的羊皮卷轴——这种药水可以令文字和纸张保存千年不腐。

 

“那是什么，巴基？”史蒂夫急切的问他。

 

巴基轻轻展开卷轴，看着这一张长长的羊皮纸。

 

“我猜，是遗书。”巴基答道，他挥了挥手，招呼着其他人过来，“我们应该一起看，这是柯蒂斯给我们所有人的遗书。”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

给未来的那个人，

 

我知道，无论是多久之后的未来，总会有人能够找到这里，看到这封遗书。

 

如你所愿，你会获得我的珍宝，我的一切——其实那边的金银珠宝对我来说并不值一提，你可以全部拿走。对我而言真正的珍宝，是我即将讲述给你的这段故事……

 

十五岁的时候，我被人蒙上眼睛，捆着双手丢进了海里。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，后来才发现，我真正的人生，就从那一刻才刚刚开启。

 

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，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荒岛的沙滩上。我永远都不会忘记，当我向那漆黑的海面上望去时的那一刻，我看到了怎样动人心魄的美景——清幽的月光下，一条真正的人鱼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，他一动不动的望着我，棕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搭在他的背上，泛着光的鱼尾轻轻拍打着水面——他在一瞬间就勾走了我的所有魂魄。

 

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，毕竟人鱼这种生物一直以来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，从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。但我还是被这幅如梦似幻的美景所吸引，不由自主的向那条人鱼走了过去。我小心翼翼的爬上礁石，与他并肩坐在一起，却忍不住不停的看他——他实在太美丽了，你如果没有亲眼见过一条月光下的人鱼，恐怕永远都无法想象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。

 

我当时的眼神一定放肆又失礼，但那条人鱼并没有惧怕或者躲开我，他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，灰绿色的眼睛中倒映着漫天星辰与此时此刻平静的大海。

 

我问他为什么救我，他只是轻轻摇头，可能是想说不知道，也可能是想说听不懂。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，我们语言不通。

 

但这真的没什么关系，我们根本不需要用语言沟通。我就是想看着他，只要他不赶走我，允许我一直坐在他身边，足矣。

 

在荒岛那些天，我靠野果勉强活了下来，人鱼也经常丢给我一些海鱼改善伙食……对，他一直都陪着我，对我不离不弃。他不能上岸，有时候浮在海面上只露出脑袋看着我，有时候会坐在礁石上，对着月光一边梳理他的长发一边哼着我根本听不懂的歌。

 

我不记得就这样过了多少天，直到一艘海盗船找到了这个荒岛。海盗们把我救上船的时候，人鱼远远的游走了。

 

那一刻我曾以为再也见不到那条人鱼了——不瞒你说，我当时难过得差点哭了出来。

 

可是很快我就发现，那条人鱼依旧没有离开我。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偷偷尾随着海盗船，我总能看到他长长的头发和在海水中若隐若现的美丽鱼尾巴。于是每天晚上我都避开所有人，偷偷跑到甲板上，和人鱼遥遥相望，陪伴着彼此。

 

我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海盗们，他们邀请我加入了他们的队伍。后来，海盗船在一个人类都市靠了岸，我在城镇中买到了作画的工具，便开始重新拾起业余爱好——画画。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画好第一幅人鱼画像。我把画像给他看，他高兴极了，第一次拥抱了我。他身上凉凉的，并没有人类温热的体温，但我一点都不想放手。我大着胆子抚摸他披散在背后的棕色长发，和他漂亮的鱼尾，他也没有推开我。

 

那一刻我明白了，我已经爱上了他。

 

不幸的是，我的画作被海盗船长发现了。他问我画的是什么，我只好告诉他，这是我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海妖塞壬的模样。他表面上夸奖了我的画技栩栩如生，暗地里却对我产生了怀疑。有一天他跟踪了我，发现了我每晚和人鱼私会的秘密。

 

一条只有在神话传说中才出现过的人鱼，其价值是无法估算的。我不知道船长计划了多久又准备了多久，只记得有一天当我回到船上时，正看到几个海盗一起拖着一个结实的渔网，而在那渔网里不停痛苦挣扎着的，竟然就是我爱的那条人鱼。

 

渔网勒的非常紧，他尾巴上的鳞片掉了好几片，露出血红的伤口。他看到我之后发出一声哀鸣，挣扎得更加用力了。我眼睁睁的看着从他漂亮的绿眼睛中流下的那些亮晶晶的泪水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 

而海盗船长站在他面前，拿着火枪，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捕获的猎物。

 

那时候我才十五岁，发育的很不好，是一个跟同龄人比都嫌瘦小的少年。可我当时一定是疯了，也有可能是海洋之神不忍他的子民受难所以祝福了我——我在自己的理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，掏出小刀直接刺入了船长的脖颈中。

 

他连枪都没来得及开就倒下了，从脖颈中喷出来的鲜血溅了我一脸。周围的海盗们全都惊呆了，他们一动不动的看着我，我也顾不上理会他们，直接割开渔网抱起人鱼放回了海中。

 

后来我问那些海盗为什么没有动手，他们说我那一刻看起来太过可怕，浑身鲜血目光狠厉，简直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，他们全都被震慑住了，一下子忘记了我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。

 

从那一刻我懂了，这就是海洋上的生存法则——只有够狠够强大，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。

 

从那以后，我非常努力的锻炼自己，每顿都强迫自己吃很多，并积极的学习格斗技巧。几年之后，我长大了，身体也长开了——我变成了整条海盗船上最凶猛最强壮的人，如愿以偿的当上了海盗船长。

 

再后来，我在某个城市遇到了一个叫寇森的怪人。他似乎有点精神错乱，见到我之后非常激动，对我毕恭毕敬，还称呼我为“克里斯托弗陛下”……我知道他认错了人，但根本就不想提醒他——他是一个法力高强的大法师，一定有利可图。

 

果然，在我们要分别的时候，他问我有什么心愿，只要他能做到就可以满足。我毫不犹豫的说，我想拥有可以和人鱼沟通的能力。

 

寇森当时看起来惊呆了，但他还是满足了我——他掏出一个卷轴，对我念念有词，然后那个卷轴就自动烧了起来，直到化作一滩灰烬。

 

我并没有感觉到我的身体发生任何明显变化，直到晚上再次和人鱼相会时……奇迹发生了，我听懂了他的每一句歌声，他说的每一句话。

 

人鱼惊喜的和我聊了很多很多。他告诉我，人鱼和人类一样，在大海中分别划有地盘，各自属于不同的国家，而他则是某片深海海域人鱼一族的小王子，因为并不受父母重视，继位无望，就偷偷跑了出来，四处流浪，直到遇见我。

 

他还说他叫杰克。

 

我心念一动，将之前所有人鱼画像都翻了出来，在每张画像的鱼尾巴上都用人鱼语署上了赠予J的签名。

 

那时候我已经二十出头了，而按照人类的时间，杰克已经七八十岁了。当然，他在人鱼中还属于年轻人。我们已经相濡以沫的陪伴了彼此五六年，早就无法分离——但有些感情根本无需说出口，就像我们曾经无法交流，还有种族间的天然隔阂，却依然互通心意，知道我们深爱彼此。

 

人鱼的寿命有300年，而人类通常都活不到100年——噢，那个奇怪的寇森除外，他虽然看起来有点神志不清，但我怀疑他都有三四百岁了……杰克告诉我，人类虽然寿命不长久，却拥有不灭的灵魂。而人鱼可以快乐的生活三百年，但死后只会灵魂寂灭，肉体化为泡沫。

 

我问他什么是不灭的灵魂，他解释说，人类是可以灵魂转世的。相爱的人如果对彼此执念很深，甚至有可能在转世之后再次遇到彼此，再次相爱。

 

从十五岁起，杰克就是我唯一的知己、爱人、灵魂伴侣，我不想跟他分开。我无法忍受自己百年之后，留下他一个人独自在这冰凉的大海中游荡……更加无法忍受，如果下辈子我转世归来，杰克或许已经化作了泡沫……

 

人鱼一族有很多关于如何变成人类的传说，但从来没有任何一条人鱼真正实现过。杰克告诉我，他无论如何都愿意一试，只要有可能变成人类，他不惧怕任何后果。我阻止了他——我们至少还有几十年时间可以陪伴彼此度过，并不急在一时。

 

杰克一直知道我的目的——那些海盗或许当初就没看错，我就是一个从深海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，终有一天我会回到海洋之国摩拉复仇。但他从不曾劝阻我，他愿意陪我做任何事，一起承担任何风险。

 

摩拉东海海域的那个荒岛，正是最开始杰克将我救上岸的那座岛屿。我和杰克曾经故地重游，他在那里埋下了一把金剪刀。我问他那是做什么用的，他只说那是他离家出走时偷出来的人鱼一族的圣物，和变成人类有关。

 

我的海盗事业一帆风顺。当二十五岁时，我拥有了三百艘海盗船，和上千个可以作战的海盗。我被拥戴为海盗王和叛军领袖，回到摩拉与政府军开战。计划很顺利，摩拉本国中也源源不断的有被压迫已久不堪忍受的渔民加入我们。

 

我真的曾经一度看到了战胜的希望……直到我被一个亲信背叛。他把反抗军最重要的情报卖给了摩拉政府，而那直接导致了我们在一场至关重要的大战中的惨败。

 

我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东山再起，于是在那之前，我挑出了十四幅杰克的画像，在每一幅画面背景深蓝色的夜空中都补绘了星座图。能看到这封遗书的你一定明白，其中十四幅图拼在一起，会指引到那个埋着金剪刀的荒岛，而加上第十五幅，就是通往这里的地图。

 

这个人工洞窟是我游历时无意间发现的，我将自己私人的所有财宝都放在了这里。

 

然后我和杰克告别，独自一人去找政府军投降。我说服政府军，用我一命，换取我所有兄弟们的赦免——他们本质上都只是被长期压迫的人民，只要给予他们足够活下去的条件，他们自然会放弃反抗。摩拉政府早就被我们反抗军逼迫得外忧内患苦不堪言，于是他们同意了我的条件。

 

我贿赂狱卒，偷偷将已经画好的第十五幅画像带入牢房中，并用这幅画替换了原本挂在这里的另一幅普通风景画——也就是说，只有既进过牢房，又平安逃了出去，并且还能发现这些画像之中隐藏秘密的人，才能找到这里。这样的人一定智勇双全，又算是跟我和杰克都有缘分，配得上拿走我柯蒂斯的所有宝藏。

 

我替换了画之后就准备等死。但没有想到的是，我等来了杰克……

 

我当时完全惊呆了，根本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做到的——他那条美丽的鱼尾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修长的人类的腿！但那双美丽的腿上遍布血迹，他走的每一步都令他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——但他依然执着又迅速的向我走来。看管我的狱卒们想要上前去阻止他，他用人鱼语提醒我堵上耳朵，然后仰天长啸——人类根本无法承受人鱼所能发出的分贝，狱卒们全都晕了过去，连桌上的玻璃杯都被震碎了。

 

杰克救出了我，但我被全国通缉，不知道还能去哪里。最后我们决定一路向西走，先来到这个我安置宝藏的地方再另做打算。

 

我们顾着逃命，一路上都没机会深谈。等好不容易到了这里，杰克已经非常虚弱了。我这才顾得上问他是如何得到人类的双腿，他的答案几乎令我肝胆俱裂、心如刀割——杰克用那把人鱼族的圣物金剪刀，一点一点活生生从下而上剪开了自己的鱼尾。而随着他的鱼尾被剪刀割裂，被剪开的部分逐渐化作人类的双腿。

 

他因此拥有了人类的双腿，能够自由的行走在陆地上了——但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上。

 

我想我当时一定哭得非常难看，杰克不停的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。我问他这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，他说他也不知道，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，既能救我又能变成人类的办法。

 

杰克越来越虚弱，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他，却惊恐的发现，他的容颜和身体，都在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衰老——更可怕的是，他沾满了血的双腿竟然开始渐渐闭合在一起，重新幻化成了一条鱼尾……

 

“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代价。”杰克靠在我身上，认命的看着他的鱼尾巴，“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……柯蒂斯，我们还是失败了……我没有成功的变成人类，而人鱼是不能上岸的……”

 

我绝望的抱着他，吻着他，却没有任何拯救他的办法。人鱼是无法上岸的，上岸后不久就会干涸而死。我这条命是杰克给的，而此时此刻，我只能流着泪看着我的爱人，在我的怀抱中，飞快的衰败、凋零、风干……最终化作一具白骨。

 

洞穴里暗无天光，我也不知道自己抱着杰克的白骨哭了几天几夜。当终于清醒过来后，我意识到自己已经非常虚弱了。我想，我也快要死了。我决定用最后的力气写下这封遗书。

 

但同时我也意识到了另一件事，这令我重新燃起了一丁点希望——人鱼死后会化作泡沫，而杰克并没有，他留下了骨骸。这是否说明……

 

我向海洋之神祈愿，如果我和杰克都能转世轮回，那么希望下一世我们都是人类，在见到彼此第一面时就一见钟情爱上彼此，从此再也不要分离。如果杰克无法转世，那么我愿意放弃自己不灭的灵魂，和他一起化作泡沫、尘埃、或者随便什么。

 

—— C. 光明历730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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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仇者佣兵团的成员们静静看着柯蒂斯和杰克的两具皑皑白骨，一时之间谁都说不出话来。良久，巴基似乎想起了什么，他掏出了那把金剪刀。

 

“朗姆洛说这是我的。他认错人了，这其实是你的，杰克。物归原主。”巴基轻轻的将金剪刀放在了柯蒂斯和杰克无法分开的白骨之上。

 

然而就在这一瞬间，或许是激活了什么特殊的法术，他们的遗骨和金剪刀一起发出刺眼的光芒，大家都下意识的遮挡住眼睛。

 

强光过后，大家揉着眼睛再次看过去——全都消失了，柯蒂斯、杰克和那把金剪刀一起，灰飞烟灭，尘归尘、土归土。

 

“什么都没有了……”山姆眼圈红红的说，“横跨三百年的爱情故事，就这么结束了。”

 

“这不仅仅是爱情故事。”斯科特也很伤感，“柯蒂斯的一生像史诗一般波澜壮阔——毕竟他还给摩拉的中学生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历史背诵题……”

 

“闭嘴吧傻瓜们。”娜塔莎少有的泣不成声，“就让我们专心的为这段凄美的人鱼之恋嚎啕大哭一会儿怎么样？这比我看过的任何言情小说都动人……”

 

克林特赶紧凑过去，拍了拍娜塔莎试图安慰她，没想到娜塔莎忽然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哭了起来——克林特顿时身体僵直，满脸通红，动都不敢动。

 

“杰克究竟拥有不灭的灵魂了吗？”巴基依旧呆呆的看着尸骨消失的地方，喃喃自语，“他不会真的形神俱灭了吧……”

 

“你还没明白过来吗？”旺达看了看巴基，轻声点破了一切，“巴基，看看你自己。”

 

 

巴基猛的抱住了自己的头——他的灵魂仿若穿越回了三百年前，与人鱼王子一起在他的脑海中尖锐的嘶鸣。他几乎能感觉到那被金剪刀一寸寸割裂鱼尾的剧痛，和在心爱的人怀抱中不甘死去的悲伤。他的身体由于这些折磨而剧烈颤抖起来，痛苦令他感觉自己几乎就要魂飞魄散——直到史蒂夫握住了他的手。

 

史蒂夫什么都没有说，只是握住了他的手，用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巴基，就像是在看着自己早已无需多言便可心意相通的恋人——就像700年前的圣·克里斯托弗看着圣·塞巴斯蒂安，就像300年前的海盗王柯蒂斯看着人鱼王子杰克，就像他们穿越之前的圣殿骑士长罗杰斯看着嗨爪刺客巴恩斯——仿佛他们已经在这个奇幻世界相爱了700年……又或是在某个世界，相爱了70年。

（下一章）